空前绝后的4分钟——苏联战斗机和以色列战斗机的正面对决

本文原载于《兵器》杂志2022年12月刊，本次转载时经重新二次内容完善及编辑、补充整理部分插图，以与同好共同分享。个人认为《兵器》杂志是一本专业、客观的军事杂志，推荐持续订阅，丰富自身的军事及政治知识。

本专题前期文章：一、苏伊士风云——70年代埃及-以色列空中“消耗战”概观。二、行动代号“高加索”——苏联对埃以冲突的深度军事介入。

在以色列的决策层改变了刻意回避与苏联飞机发生冲突的立场后，已经因苏军的“高加索”行动而迭遭打击的以色列空军迅速策划了代号为“石榴20”的特别作战计划。这是一次精心设计的诱敌行动，意在直接打击苏军的米格-21战斗机。

埃及空军装备的米格-21战斗机

集结最强的阵容

1970年7月25日“天鹰”遇袭后，以色列空军炮制了由参谋长霍德准将直接参与其事的“石榴20”计划，将向埃及领空派出看似脆弱的“诱饵”飞机，在成功吸引苏军战斗机出动后，另以伺机而动的强有力战机对其施以杀手。这一方案在相当程度上类似于越南战争中由美国空军王牌飞行员奥兹上校带队实施的“砍刀”行动。那次作战的诱捕对象是北越空军的米格-21。

在“石榴20”行动中，首先登场的将是4架“幻影”III CJ战斗机。这些飞机全副武装，但是模仿手无寸铁的侦察型“幻影”的飞行高度和姿态，同时采取两架一组的紧密编队，以使这4架飞机在苏军的雷达上呈现出一个双机编队的假相。当米格机毫无顾忌地接近时，“猎物”就将变为“猎人”而发起反击。

以色列空军由4架“幻影”III CJ战斗机组成的正常编队飞行状态

还有另一个诱饵，那就是4架沿着苏伊士运河西岸低空飞行的F-4E“鬼怪”战斗机，其任务是模仿A-4“天鹰”攻击机的姿态，并等待机会对米格反戈一击。

编队飞行的以色列空军F-4E“鬼怪”战斗机

以色列空军A-4“天鹰”攻击机

还有另外8架“幻影”策应待机。其中4架飞在苏联雷达难以覆盖的低空高度，于F-4的南面“埋伏”，其余4架“幻影”则在西奈半岛中部的雷菲迪姆空军基地保持警戒，随时准备投入行动。

霍德准将要求每个参战中队都要派出自己最出色的飞行员。实际上，各中队在人选问题上发生了颇为激烈的竞争。最终各部的中队长和资深飞行员悉数上阵，阵容之强堪称一时之盛。据统计，指定参与此战的飞行员们合计一共击落过67架敌机！

扮演侦察机的“诱饵”小队由来自特尔诺夫基地的第119中队的4架“幻影”组成。中队长阿莫斯·阿米尔中校亲任长机，2、3、4号机分别由斯尼尔、萨尔蒙和吉拉德驾驶。

以色列空军第119中队的“幻影”ⅢCJ战斗机在基地待命，画面近处的两架飞机涂有战绩标志。

扮演攻击机的“诱饵”小队的4架“鬼怪”来自拉戴维基地的第69中队。领衔人物是中队长本·农。2、3、4号机的飞行员分别为中队副官塞拉、副中队长汉金和吉尔。由于此前主要用于对地攻击，因此F-4中队并没有过于出彩的空战记录，这次虽然扮演“诱饵”，本·农等人仍期待着能够发挥“鬼怪”机载雷达和“麻雀”导弹的距离优势以便有所斩获。

挂载“麻雀”中程导弹和“响尾蛇”格斗导弹的F-4“鬼怪”战斗机

截杀苏联米格飞机的重任交给了同驻拉马特·戴维基地的第117中队，中队长伊文·尼尔带领3名部下诺伊纳、科伦和里希特上阵。之所以敲定由第117中队执行主攻任务，是因为这个“幻影”中队已经积累了显赫的战功。参加“石榴20”的这4名飞行员加起来的击落战果多达20个。至于在雷菲迪姆基地保持警戒的4架“幻影”则来自第101中队，由中队长斯佩克特带队。

各中队长和飞行员代表在7月27日齐集特拉维夫，听取全面的任务简报。会议的规格很高，国防部长达扬将军到场，他告诉在场的所有飞行员，他们即将与苏联飞行员交战，并且“应尽可能多地击落米格机”。霍德准将在补充发言时强调，关键是不要损失任何一架“鬼怪”或“幻影”——“击落的数量尚在其次，我们的损失数必须是零!”

当时的以色列国防部长达扬将军

“我们被告知，是时候向苏联人展示为什么我们管这儿叫‘德克萨斯’了。”本·农回忆道，“我们非常兴奋，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谈不上害怕，即便我们清楚苏联人拥有不同的、更先进的武器。”

“石榴20”定于7月29日执行，然而在任务开始前却传来了“推迟”的指令。这让失望的飞行员们认为，“政府已经失去了勇气”。不过很快地，霍德准将就宣布次日出击，而且这一次不会再有变动。

伏击和反杀

7月30日下午14时，第119中队的4架“幻影”挂弹起飞，开始模拟一次侦察飞行。这些飞机首先低空进抵苏伊士湾南岸最南端的埃及领空，接着爬升至照片侦察任务标准高度的万米高空，在那里组成两个紧密的小队，以便在雷达上显示出一个双机编队的迹象。4架“幻影”一面发出标准的侦察机无线电讯号，一面沿着常见的侦察飞行路线前往苏伊士城。

这个“双机编队”立即被埃军及苏军的雷达发现。在积蓄多日的求战欲望的刺激下，苏军战斗机的出动已是再所难免。在科罗丘克上校报经多尔尼科夫少将同意后，苏军第135战斗机航空团的12架米格-21MF分别从贝尼·苏伊夫基地和科姆·奥希姆基地紧急升空，前去拦截“侦察机”。就这样，在“幻影”出动11分钟后，苏联人落入了圈套。

翼展较小的米格-21可以进行6机编队起飞

很快的，又传来了数架“天鹰”正在攻击运河西岸埃及雷达站点的警讯，于是科罗丘克又派出了另外几架米格实施截击。一时间，第135团差不多出动了半数兵力，可谓苏联战斗机部队赴埃及以来的最大规模行动了。

以军的雷达站监测到了米格机。扮演“天鹰”的4架F-4E开始从东面向苏联飞机靠近，但就在那时，正在“鬼怪”以南位置低空飞行的第117中队遇上了麻烦。由中队长伊文·尼尔率领的这4架“幻影”扮演着“猎人”这一重要角色，在西奈半岛上空，伊文·尼尔和中队副官阿维姆·塞拉的飞机却接连遭遇发动机喘振而被迫折返，只剩下3号机和4号机能够继续留在行动中。

以色列空军“幻影”III CJ战斗机

自贝尼·苏伊夫而来的两个米格4机编队从西面靠近“幻影”诱饵，后者掉头，以吸引米格机更加靠近本方的伏击圈。当“幻影”接近红海海岸时，米格-21与其已相距不远，“幻影”长机阿米尔中校在那时发出呼叫，“抛掉副油箱！”

诱饵小队3号机的飞行员萨尔蒙看到两架米格-21出现在他左边稍高处的11点钟方向，后面似乎跟着两架F-4。萨尔蒙拉起后反转，朝其中一架米格机发射了AIM-9D“响尾蛇”。这枚导弹在途中发生了大幅度横滚，不过最终命中目标。萨尔蒙喊道，“已经打下了一架！”他目睹米格飞行员立即弹射出舱，从9000米高空跌落。

表现以色列“幻影”战斗机击落埃及米格-21战斗机的绘画

7月30目空战中为以军首开记录的“幻影”战斗机飞行员萨尔蒙。

被萨尔蒙用“响尾蛇”击中的米格-21是尤尔琴科的座机。他是第135航空团的一名中队长，也是当日贝尼·苏伊夫米格编队的长机。尤尔琴科在第一时间采取弹射，然而不幸的是，他的降落伞并没有打开……

与此同时，阿米尔和2号机上的斯尼尔追击第二个米格-21小队。斯尼尔看到两架米格从头顶掠过，便急剧左转以发起攻击。而阿米尔暂时被阳光蒙蔽了双眼，失去了和斯尼尔的目视接触。紧接着，阿米尔在无线电中听到斯尼尔的呼叫，“2号机取得命中……2号机被击中，正在返回，飞机处于控制之下。”

斯尼尔发射一枚AIM-9D击中一架米格-21的机腹，飞行员雅科夫列夫上尉弹射出舱，却在降落过程中死去了。

“鬼怪”上的中队副官塞拉目睹了这起惨剧，“飞机进入螺旋，像石头一样从9000米高空坠落。俄国飞行员的降落伞瞬间就打开了——但不应该是这样的：降落伞的设计理应在3000米高度自动开伞，这样，挂在伞下的人才不会在高空冻僵或窒息......”

以色列空军第69中队的F-4E迷彩涂装侧视图，请注意该机机腹采用半埋式挂载的“麻雀”空对空导弹。

至于旋即对斯尼尔发出非致命一击的米格-21MF则是由伊夫列夫驾驶的。他射出的“环礁”撞击上了“幻影”的尾喷口，然而导弹并没有爆炸，这让斯尼尔得以安全返回雷菲迪姆。

跟踪......锁定......发射

“幻影”对米格实施反杀之际，“鬼怪”也从低空爬升进入交战区域。按照最初的计划，“鬼怪”本应该在米格追击“幻影”时从其后下方位置接近，在雷达引导下用AIM-7“麻雀”导弹实施远程交战。但形势变化太快，现在等待着以色列飞行员的是一场近距离的格斗。

中队长本·农和紧随其后的塞拉想要尽快采取行动，但F-4E的雷达尚无法提供准确的信息，所以他们没办法发射“麻雀”导弹。混战的场面令人震撼，塞拉觉得那么多被抛离的副油箱“让人心惊肉跳”，那一刻他最担心的是别和哪架飞机撞上了！

在4500米高度上，塞拉突然觉察到尾部跟随着一架米格，他做出一次高过载横滚动作，让那架米格-21冲过了头，接着塞拉就反切到了米格机的身后。塞拉说，“我意识到这位俄国飞行员缺乏经验，他不知道如何在战斗环境里操纵飞机。他试图从4500米的高度俯冲到低空逃离。我要做的就是跟踪他，锁定雷达，然后发射导弹。”经过两到三次转向和俯冲追逐后，塞拉在600米高度上进入了理想的射击位置，便发出了一枚AIM-9D。

导弹似乎击中了米格，但当烟雾消散时，那架战斗机仍在飞行。塞拉又发射了第二枚“响尾蛇”，在它飞行途中，那架米格飞机就在空中解体了——原来前一枚导弹已经造成了致命打击。塞拉后来说，“这名俄国人犯了教科书中所指出的每一个错误。”虽然损失了飞机，不过这名苏联飞行员西尔金上尉成功跳伞生还。

以色列F-4E战斗机击中埃及米格-21战斗机后，该机飞行员紧急弹射逃生。

第117中队仅存的两架“幻影”，也就是科伦和里希特的3号和4号机，抛掉副油箱进入了爬升。他们眼前是纵横满天的飞机——“鬼怪”、米格和“幻影”，还有纵横交错的导弹轨迹。两人发现下方有4架米格-21，便向其发起俯冲，将它们向四下里驱散。科伦和里希特分别挑选出一架落单的米格，对其展开了追逐。

苏联飞行员在剧烈机动中展示了过硬的飞行技巧，这让里希特发射的第一枚“蜻蜓II”导弹落了空。由于始终无法锁定，里希特没有射出另一枚导弹。科伦的情况也一样，他数次努力，但都听不到导弹锁定的提示音。直到返回拉马特·戴维基地后，科伦才发现一侧导弹挂架空空如也而且发生了变形，他估计这是在抛离副油箱时的撞击所致，难怪他一直听不到导弹的响应声。

在科伦身旁的位置上，F-4的长机本·农也看到了同一架米格。他射出一枚“响尾蛇”，但米格机继续不受影响地高速飞行。距离拉开后，本·农的后座武器官列维报告说他已经用雷达锁定了目标，于是一枚“麻雀”导弹激射而出，击毁了那架米格-21，飞行员加米涅夫当场身亡。

1970年7月30日，以色列空军多架战机照相枪拍摄的击落苏联飞行员驾驶米格-21的图像。

“只能看到坠落飞机的烟雾”

那时，完成了自己第一次击杀的萨尔蒙已经在追逐第二个目标了。他发射了一枚“响尾蛇”没有中的，于是准备用机炮射击。来自雷菲迪姆的“幻影”预备队正好就在那时到场。戒备指令被出击指令取代后，第101中队指挥官斯佩克特立即率部升空。他本人加入了萨尔蒙的这场战斗，从其侧后方朝飞离的米格-21射出了两枚“响尾蛇”。

导弹在米格飞机身后接连爆炸，但它仍能加速飞走。萨尔蒙紧随其后，在远距离上徒劳地打完了炮弹，然后和斯佩克特双双放弃了追逐。米格机继续朝西北方向飞去，消失在了以色列飞行员的视线中。后者并不知道，这架米格-21此后因伤重坠毁，飞行员朱拉夫列夫未能跳伞。

以色列战机照相枪拍摄的导弹击弹中米格-21的连续图像

这场发生在苏联和以色列飞行员之间的空前绝后的空战不到4分钟就结束了。当后续增援的米格飞行员瓦西里耶夫上尉到场时，“那里没有其他人，只能看到坠落飞机的三缕烟雾。”

在这场历史性的空战中，以色列空军击落了5架苏联的米格-21MF战斗机，自身没有损失，只有一架“幻影”受损但很快就能够重新使用。自然的，以色列人展开了热烈的庆祝，“鬼怪”中队长本·农评价道：“面对俄国飞行员的前景一直让我们挺不安，但就当天的情况来看，他们似乎只是在做特技飞行，而不是执行一场交战。”

中队长本·农在成功完成任务后与僚机飞行员塞拉握手。

莫斯科自然对这次交战的结果感到震惊。“高加索”行动的苏联国内联络官阿布拉莫夫上校的评价是“意图很好，但执行很差”。他把战斗机航空团遭受的战斗损失归因于训练不足。苏联中亚地区的训练场并不足以模拟埃及的自然条件，“我们的飞行员抵达埃及后，立即面临严峻的现实，当他们低空飞行时，全程都包裹在被席卷而起的沙浪中……”阿布拉莫夫指出的另一个问题是：“简报会往往过分强调苏联飞行员所要面对的以色列战机的弱点，而不是其优势。”

有西方研究者认为，苏军的这次挫败在埃及军队中引发的反应是“幸灾乐祸”，因为后者此前不得不忍受苏联军人对他们在同以色列飞机对战时拙劣表现的傲慢批评。客观来说，经过数月的交锋，埃及的米格-21飞行员已经充分认识到了以色列战斗机灵活的自由狩猎战术的威力。

以色列空军的“幻影”和“鬼怪”战斗机组合，能执行更多种类型的作战任务。

由于苏军的米格单位都是单独驻扎，并没有与埃军共用空军基地，因此苏联飞行员和埃及飞行员之间几乎没有互动，也就没能从埃及同行那里汲取有关以军战术的重要信息。

秘而不宣

尽管发生在7月30日的这场历时仅4分钟的空战具有足够的戏剧性，但其影响却被控制在了很小的范围内，以至于这段往事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是不为人所知的秘史。

苏联方面的态度自然不用多讲，这场同以色列空军的正面对决一直处于“保密”状态。在战斗结束后不久，一个苏联军事调查团就在空军总司令库塔霍夫元帅的带领下乘专机赶赴埃及以全面核查此事。这次出访本身受到了严格的宣传限制，对埃方声称库塔霍夫等一行人是“来卢克索度假”的。

本·农在7月30日的空战后向以国防部长达扬汇报战况。

以色列方面同样严密封锁了这场空战的有关信息，官方禁止参与“石榴20”行动的飞行员在任何场合议论这场空战。参战各中队都被严禁在机身上绘制红星等能够让人联想到苏联飞机的击杀标记。毕竟，在同一个超级大国的短暂冲突中取胜是一回事，陷入同这个令人敬畏的超级大国的全面军事对抗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以色列官方宣布击落4架敌机，但从未承认交战对手是苏联飞行员。以色列国防军的公报和以色列媒体的第一批报道要么提到了埃及飞机，要么含糊地表示飞行员的“国籍不明”。只有美国的《时代》周刊在事发多日后捕风捉影地报道称，在交战中死亡的可能是苏联飞行员。在数月之后的外交场合上，一位以色列高官对一位苏联特使说:“我们不想与你们的军队爆发战争。”

打探到消息的媒体记者到以色列空军基地进行采访

当然了，以军的态度是外紧内松，虽然不便于公开宣扬，但是“给苏联飞机设置的陷阱”自此成为了以色列空军战术遗产的重要组成部分。总理梅厄夫人在访问空军基地时掩饰不住自己的兴奋：“我是怎么知道埃及有苏联飞行员的？很简单，因为我们击落了4架由苏联飞行员驾驶的苏联飞机。”

本·农向以色列总理梅厄夫人（中）和空军参谋长霍德（左）介绍F-4“鬼怪”战斗机的情况。

一年多后，在同美国空军的高层人士会晤时，以空军参谋长霍德准将在承认苏联飞行员英勇的同时，贬低了他们的技能。霍德认为苏联的战斗机飞行员可能缺乏足够的缠斗训练，他认为，“埃及人比苏联人更善于在缠斗中驾驭米格-21，苏联战斗机飞行员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学习。”

落入对手的陷阱后，身在埃及的苏联飞行员一直渴望复仇，但是以色列空军并没有给出第二次决斗的机会。苏军向埃及增派了另一个米格-21航空团和一个苏-15全天候截击机中队以增加实力，不过，“在停火到来之前，我们试图吸引以色列人重新打上一场，但是后者的行动手册里似乎并不包括这样的骑士决斗……”

最感沮丧的苏联飞行员可能是佐伊了。8月初的一天，当他驾驶米格-21MF飞行在埃及上空时，忽然看到在一架埃军的米格飞机后方出现了以色列“幻影”的身影。佐伊急忙打开加力上前觅战，但那名以色列飞行员在觉察到之后便立即朝苏伊士运河飞去。在追逐的兴奋中，佐伊把禁止苏联飞行员飞越运河的命令抛在了脑后，他在西奈半岛空域朝那架“幻影”射出了一枚导弹，但是以色列飞机躲开了……

1970年8月8日，埃及和以色列的“消耗战”正式停止，苏军战斗机部队彻底失去了向以色列人复仇的机会。埃以宣布停火仅仅一个多月之后，埃及总统纳赛尔死于心脏病发作。他的副手萨达特接任总统。

这次意外的最高人事更替也成了苏联-埃及军事蜜月期的转折点。萨达特上台后，两国的关系持续降温，到了1972年6月，最后一批苏联军事顾问及武器装备由安-12、安-22和伊尔-18运离开罗……曾经在埃及军队中几乎无处不在的苏联元素，逐渐成为了空白。